上世纪90年代,刚刚当了新郎的鲍永新,在新婚的洞房里,趁着新娘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时,向新娘提出了一个在常人看来近乎于荒唐的计划,他们瞒着家人带着东拼西借来的一点钱,搬进嘎查西北部的大沙窝里度起了他们的另类蜜月。
鲍永新的“私人领地”位于内蒙古敖汉旗敖润苏莫苏木荷也勿苏嘎查位于科尔沁沙地的南边,当地牧民称这里为“东沙窝”。当年这里流行这样一段顺口溜:“东沙窝乃穷沙窝,草稀树少沙丘多,夜里刮风难入梦,早起风沙埋被窝。”据当地的老者告诉记者:这里原来一年要种七八回庄稼才会有一点收成,因为庄稼苗刚从地里长出来,一场风沙就把幼苗给埋上了,有时候,晚上刮风,早上就出不了屋了,因为房门和窗户都被沙堆堵住了。甚至连院子都会被填平的。 1989年,高考落榜的鲍永新回家当了牧民。可是牧民没有草场只有一望无际的连绵沙丘,没法放牧就只好转行了,经历了风沙之苦后年轻气盛的鲍永新,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总要干番事业才是,可是做什么好呢?最后,经过仔细计划盘算,鲍永新暗下决心:我要带头治沙,让这里的沙窝窝变成绿洲,让乡亲们从新跨上骏马,挥舞着皮鞭、套马杆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牧民。
他说到做到,他和妻子到处寻找有关治理沙漠的技术,不管是书本上的,广播上的,还是当地牧民长者的经验,他都扳回到自己的沙地里一一试验,认真总结经验。并为此乐此不疲。在几年的种植植被树木过程中,鲍永新摸透了流动沙丘的“脾气”。他不断用牛车往沙子里拉玉米茬子,摆茬子阵,再往茬子里撒草籽。他还摸索出一套“植物再生沙障”“大网格化”“小网格化”“双行一带”等治沙模式。冬去春来,窝棚附近几千亩沙丘上终于有了星星点点的绿色。
1993年春天,自认为对治沙很有把握的鲍永新找到苏木领导,将自己封育治理的1.2万亩荒沙作价承包下来,承包期为15年。亲戚朋友们见他掏钱买沙丘,都劝他:“你包这些白沙,是不是傻了?”他也劝亲友:“我没傻,只是和你们的想法不太一样而已” 。
谈到辛酸往事鲍永新的妻子,心有余悸的告诉记者,我和老鲍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累也都受,可是最怕的不是野兽和饥饿,最怕的就是孤独和寂寞,特别是老鲍不在家时,我一个人在冬日里守着四下透风的屋子听着屋外狂风的呜呜声和沙粒敲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咔咔声,一个人对着忽明忽暗的煤油灯还被冻得瑟瑟发抖,不知觉的就留下了眼泪。特别是后来有了两个孩子后,因为怕还受委屈,就一直寄宿在村子里,想孩子时就会心疼的哭出声来。
当记者问老鲍有没有退缩,后悔过。老鲍很坦言的回答道:“怎么没有,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呀。可是没有退路,一个男人,生在人世想做点事,就是要受难为的。那么多钱,要是停下来怎么还,再说了,要真的停下来了,我会一生都无法面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更别说对不住老婆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折腾了。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鲍永新,你没有退路了。所以我也是给逼出来的”。
治沙是个无底洞。在接下来的几年间,鲍永新到处借钱、贷款达20万元:往沙窝里通电、打井;开沟种植杨树、山杏、各类牧草。
当地林业、畜牧部门注意到了鲍永新的“疯劲”,竭力为鲍永新治沙提供帮助,希望以他为示范,带动更多的群众治理沙漠。苏木党委、政府给他协调低息贷款10多万元,提供网围栏4800米,从2001年开始,旗林业局除每年给他提供十几万株苗木外,还为他争取了共7万多元各类项目资金;畜牧部门为他争取棚圈建设项目等资金已达十几万元。经过鲍永新坚忍不拔、持之以恒努力。现在他所种植、经营的一万多亩昔日沙丘,今天的绿草野花草场已经是在进一步的改良种了,由于每年的草籽和畜牧养殖的收入不断成倍增长,他所欠下的外债,也基本快还完了。他的固定资产也在直线攀升。
“过几天,我的电脑就要按好了,到时候我就利用互联网的优势,搜集信息,建立自己的网站,准备向产业化发展”。鲍永新坚定的告诉记者。
离开鲍永新的“领地”时,天色已晚,此时在都市里应该早已是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了。在这里却是微风吹拂着枯草,月光映照着鲍永新的屋顶和院子里,给人别样的草原人家的感受,记者感叹,风景这边独好!
